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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、賊丫頭妙手空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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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後,華山派、雪山派兩幫人馬說說笑笑返回飛霞客棧,看到迎出來的陽氏雙雄和娜仁莎一付吃癟的熊樣。

陽氏雙雄是周福的入室弟子,年將而立,武功在江湖上屬一等一的高手,竟全身上下掛彩。娜仁莎雖不足雙十,卻是雪山派掌門的愛徒,有百年難逢的天才之稱,她不像陽氏雙雄包紮的快趕上木乃伊,虧吃的倒比陽氏雙雄還重,特麽受了內傷!

眾人震驚:誰有這麽大能耐,難不成毛丫頭的爹娘打上門了?

冷雲奇、莫雲風搶上前探看娜仁莎的傷勢,周福則朝徒弟喝問:“怎麽回事?”

陽老大垂首道:“那小丫頭被搶走了。”

“那女娃跑了。”娜仁莎是另一種說法。

冷、莫詫異地挑眉,娜仁莎退後一步盈盈拜倒,垂淚道:“弟子無能,雪蓮丹也被她偷走了,請師叔祖降罪。”

冷雲奇、莫雲風倒吸了一口涼氣,老眼瞪圓:外人只知雪蓮丹是雪山派的常用避毒丹,卻不知極品雪蓮丹比號稱“萬金不換”的寶藥雪蓮液還珍貴百倍!

雪蓮液的藥材雖然覆雜,至多每隔五十年便能湊齊,而極品雪蓮丹可沒這麽便宜,其主藥材是長了五百年往上的野山雪蓮,饒是雪山派的底蘊豐厚,已發現、圈起來的也就那麽幾朵,除非撞大運在雪山中又撞上,否則再煉制要等上兩百多年。莫說他們等不到,徒孫的徒孫都未必能見到,眼下全派只餘十幾粒。

故此門人弟子們平時帶身上的不過是尋常雪蓮丹,避毒效果差遠了。以冷、莫的地位,也只有百年雪蓮丹,因為極品雪蓮丹全隊有一顆就行。娜仁莎是掌門愛徒,鑒於嶺南毒瘴遍地,掌門將自己的那顆給了愛徒護身。可她不但將毛丫弄丟,連極品雪蓮丹也丟了!

其他弟子一看,生恐長老失控傷了掌門愛徒,忙從旁開腔:“怎麽回事?快從頭說起。”——緩一緩,長老就能控制住脾氣。說到底那是掌門給愛徒的護命寶藥,要處治也該由掌門發話。

冷、莫立馬冷靜,狠狠使了個眼色——娜仁莎算靈醒,只說被偷了雪蓮丹,沒說品級。反正每個人身上都帶著一瓶,自己不說出來,外人不會知道雪山派失了寶,一幫弟子慌裏慌張的,別被華山派猜出什麽。

華山派顧不上他們的眼神交流,周福急煎煎喝問:“張秀才呢?”

陽老二手指某客房:“在裏面。徒兒已替他運功化開了外敷藥,他睡了。”

周、冷、莫忙奔進客房,眼見張伯元安穩地睡在榻上,這才放下心。他們壓根不知倒黴的小秀才連賊毛丫的名字都不知道,所謂的“深厚感情”只是挑花的精彩表演。在他們眼裏自是真正見過青雲劍的張伯元更重要,毛丫頭不過是順帶的。

不過這會毛丫的地位提升了,冷、莫恨恨地想:待賊丫來尋小秀才時再算賬!

返回前廳,三位老俠大刀金馬坐下,細問事情經過。

原來,娜仁莎和陽氏雙雄返回客棧的路上,碰上一個醜山民,這人不但瘋言瘋語挑~逗娜仁莎,還出手“搶婚”,娜仁莎只得擱下挑花應戰。

原以為一招就能收拾那下賤坯子,不料醜山民的武功高強,更可恨出招下流,把娜仁莎的衣裙撕破。陽氏雙雄怒而加入戰陣,最後三人合力將醜山民打跑。哪知收手後一看,小毛丫不見蹤影!

接著娜仁莎發現雪蓮丹沒了,這是她貼身緊藏的護命丹,如果是在打鬥中被醜山民搶走的,她不可能毫無知覺,所以判斷是被狡猾的毛丫頭偷走了——途中毛丫喊累,張著雙手要娜仁莎抱。

冷、莫失色,娜仁莎武功不弱人機敏,毛丫頭居然能從她懷裏盜走雪蓮丹,堪稱神偷!

周福對娜仁莎了解有限,沒多大感覺,只顧細詢醜山民的武功套路,然後得知他使的是江湖上最普通的長拳。

陽老二兀自恨恨:“若不是擔心那個醜八怪有伏手,怕他們趁機劫走張秀才,弟子絕對不會讓他跑掉!”

知徒莫如師,陽氏昆仲最大的毛病是受不了激,但武功底子擺那兒,怎麽可能在一個使長拳的山民手中吃虧。更主要他們受的傷不用細看,壓根不是長拳,明晃晃是內力雄厚的掌法。

周福怒瞪眼:“扯嘰巴蛋!說,當時是不是又有人來了?”

陽氏昆仲哆嗦了一下,老大吶吶承認:“金剛三兄弟經過,他們沒停,只是望了眼。”確實只是“望了眼”,但不是人家看他們,是他們怕來的是醜山民的幫手,分神旁顧。

周福氣結,特麽金剛昆仲,掌傷,可不正正對上了!當下冷笑:“爾後山民就跑了?”

可不正是一晃神就讓醜八怪溜了!兩兄弟羞愧地垂首。

周福卻從常理推斷是金家三兄弟看不慣陽氏雙雄、娜仁莎三個聯手毆打一個武功平平的山民,說了什麽下人臉面的話,他們便沖去和金剛三兄弟過招,讓山民逮著空子跑了,毛丫頭也腳底抹油。

三對三,三金鋼將他們虐成狗,這事直白道出,兩派都丟人現眼。

周福只好避而不談,冷哼一聲,言:“肩膀上長的是不是腦袋?也不想想,果然那山民是來搶小丫頭的,用得著彎彎繞繞?也不會只有一人,那小丫頭是隨她爹媽來飛霞山的,門人弟子不知凡幾!罷了,明兒那丫頭準會帶她爹媽來討要張秀才。”爾後轉向冷雲奇、莫雲風,滿臉堆笑道:“娜仁莎是被我這兩個蠢徒弟聯累了,木頭腦瓜沒得救!唉,依冷兄莫兄看,那小丫頭一家來時,咱們該如何待客?”

冷、莫氣苦,周老匹夫的口氣一聽就是想輕輕揭過此事,還想跟人家套交情,特麽華山派沒什麽損失當然不在意,雪山派卻失了極品雪蓮丹!

問題是雪蓮丹多半已經被賊丫頭吞進肚子裏了,入腹無贓。即使把賊丫頭殺了喝血也沒用,雪蓮丹再怎麽極品,也不可能造出一個血肉能避百毒的神人,否則餵幾顆極品雪蓮丹給藥人們吃,就能養著慢慢放血割肉。而且雪蓮丹不是這麽用的,生吞落肚只能有限地增強人體的抗毒性。奈何這事只能憋自己肚裏——普通雪蓮丹不稀罕,門人經常當糖豆子吞!外人有樣學樣很正常,但,那是極品雪蓮丹啊,暴殮天物!

想逮住賊丫頭出口惡氣,那丫的爹媽不是省油的燈,賊丫也鐵定不會主動告訴爹媽她做了賊,鬧起來,對方更會認為他們為老不尊欺淩小丫頭。

萬般無奈,冷雲奇苦笑道:“還能怎麽著,捉賊捉贓,沒當場拿住,說啥都白搭。”頭一掉轉向眾弟子喝斥:“聽好了,人家來了不許動手,客客氣氣留人家喝茶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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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位老俠以為判斷無誤,毛丫頭卻早將張秀才忘哇啦國去了,只惦記沒到手的墨雲、天羅二劍。

該丫會放棄返回客棧為夜盜寶劍做準備,是賊鼻子透靈八早聞到娜仁莎藏在懷裏的雪蓮丹,雖然每個弟子都有這玩意,但那粒雪蓮丹對她的吸引力強太多,竟帶有稀薄的靈氣,絕計可遇不可求!可喜冷老頭派娜仁莎護送她回客棧,她便半途死皮賴臉要人家抱著走。需知娜仁莎非等閑之輩,從她懷裏偷雪蓮丹,怕是只有一次機會,當出手時便出手!

這會丫正滔滔游說又想開溜的“醜山民”,舞著爪子道:“那些家夥絕對沒有豬聰明!咱們把劍弄到手給七少爺用,趙叔難道會準許他在江湖上晃悠?他要和誰打架,也是人以外的妖魔鬼怪,肯定不會被華山派、雪山派知道劍落誰手,有什麽好擔心?不用娘上,孩兒一個人足夠!一會我就去飛霞客棧,那三個老頭總不可能把劍抱在懷裏睡覺。”

杜鵑笑罵:“就你鬼靈精!莫拿大,那三個老頭武功不弱,合起來,娘只怕鬥不過他們。再說墨雲劍、天羅劍我雖未細品過,可打眼瞧去,未見得一定比娘收羅的強。娘收著十多柄好劍,總能讓七少爺挑出一柄合眼緣的。”

她們正在一葉輕舟上燙酒煮魚。莫看此舟外表只是一艘小篷船,船身船篷灰撲撲丁點不起眼,內裏乾坤了不得:船篷是雙層的,裏層是用淡竹老桿編成,金綠燦爛;長睡榻、小幾用的是紅香杞竹;擺在小幾上的酒杯碟子筷子等,赫然為龍鱗竹制品。小火爐紫砂鍋也樣樣精致,惟竹筒酒尋常,她們對酒沒太大喜好,就是農家甜米酒。

二女美滋滋享受美好月夜,不過月光亮度有限,小篷船的照明是一顆比拳頭還大的夜明珠。這寶物倒不是小篷船的原裝貨,是杜鵑擱在飛霞山某藏窯中的東東。

就著爐火和夜明珠的光芒,杜鵑巧手烹調。挑花也做了點貢獻:油鹽調料是昨天她赴藏霞觀時順來的,什麽八角生姜蒜頭腌豆瓣幹辣椒等皆全,又從山上掏了鳥蛋、偷了某寺廟種的蔬菜,現撈幾條北江肥魚,剖好擱鍋裏煮開,鮮香的水煮魚那叫一個誘人。

丫撈了一碗鼓動腮幫大嚼,一邊不以為然道:“娘擔心過頭了,誰跟他們正經交手,打不過還溜不掉?嘿,他們今兒被孩兒搞的一頭灰!娘瞧這是什麽。”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粒晶瑩的藥丸:“賊不走空趟!”

杜鵑接過一看,大喜:“雪蓮丹!這下咱們不用怕五毒幫了!”收起丹藥又道:“咱們也該避避鋒芒,今兒的事想起來還後怕。別在這塊傻等觀主,明兒就去找你趙叔,他一準比觀主更清楚什麽晶石更好。”

說著話她微微嘆息,她將青雲劍逛到手是前年的事,一直沒把青雲派放在眼中。去年開春她尋找失蹤的挑花時,多拔殺手追殺她,她估到可能是青雲派眼見奈何不了她,就雇用殺手。此事經趙東成證實後,她決定帶著挑花赴琉球島避一避。

當時會把賈羽欣捎上,是覺得趙東成也是男人一只,對男人的信任度她向來連打八個大問號,覺得賈羽欣可充當人質,這樣趙東成至少不會出賣她們。正好賈羽欣犯了大錯,怕被他老爹收拾,主動鬧騰著要跟她們一塊出海,於是她便順水推舟。

在琉球的日子,她發現趙東成處處替她們打點的十分妥帖,內心很是感激。後來不安份的挑花老把賈羽欣當猴兒耍,趙東成也沒說半聲不是,令她無法不心生愧疚。

說起來她丁點大就認識了趙東成,本著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警醒一直有所提防,但賈小七是個簡單角色,再怎麽往壞裏想,也能一眼看到底。這破小子是趙東成一手栽培的,從賈羽欣的為人,可以看清趙東成的為人,私心裏她已經把趙東成與無崖子並列。

賈羽欣剛出意外時,她滿心不想讓趙東成知道,打譜自己悄悄解決。話說趙東成又不是醫生,告訴他,也還是要找巖聖醫。既然已將七少爺送去了聖醫那兒,能有什麽不妥?故此她大有心情往飛霞山揀便宜。

不料往飛霞山一走,諸事不順。尚在行舟上便被金家三兄弟看破了,又被薛瞎丐纏著糾鬥,那瞎子還不懼她的殺手鐧奪魂針,令她心生忐忑。

今天,她更見識了華山派、雪山派的實力,莫看她貌似贏的輕松,拿出了看家本領!那只是三個小輩,若是三大長老聯手,鹿死誰手未可知!

挑花年紀小不識輕重,她可得警醒——包不定賈羽欣確如挑花所言,靈體是被大神逮走了,而大神的目的是要她們領著七少爺去找趙東成,令趙東成沒功夫摻和凡人的狗P倒塵事。如果她們不乖乖從命,天曉得還會出什麽岔子。特麽悠悠萬事小命第一,還是趕緊與趙東成會合,老實道出七少爺的情形。若非夜行舟紮眼,她這會就想跑路。

挑花渾不知懼,壞丫頭早已擺脫了賈羽欣莫名暈倒的陰影,而且覺得自己傻了,就算賈小七不是被下凡前的師父逮走而是靈體被困、巖老太婆對此束手無策,星歧靈絕對以及肯定能解開屏蔽,賈小七脫困只爭個遲早罷了。讓那破小子在七星伴月多呆些日子有什麽打緊?沒準就此真能將他塞給巖聖醫當衣缽傳人,再不用她們母女看管。

她打量著小養母,賊兮兮一笑:“娘,你是想去找趙叔,還是為了七少爺啊?若為了七少爺,必得多帶點寶物,才能消了他的那口怨氣,莫忘了人家十歲就知道要十兩銀子的過夜費。孩兒記得死老窩主說過撐死膽大的,餓死膽小的。咱們怕什麽?娘,眼下這山中除了墨雲劍天羅劍,肯定還有好多寶貝,趁機大發一筆橫財才對。”

杜鵑啼笑皆非,挑花還在地下爬時就是秦淮河畔的偷兒,被控制街頭偷兒的老窩主虐的不知多慘,居然對那家夥的“教導”記得這般牢。

她伸手敲了下挑花的頭:“這世界該歸你了,比娘的心還大許多!但眼前事得聽娘的,明兒一早就開路。”

挑花正想反駁,杜鵑“噓”了聲。

兩人從船篷的縫隙朝岸上望去,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飄落岸邊。

杜鵑心中咯噔一下,急忙收去隔音障——有敵駕到,而隔音障起不了護身作用,反倒令自己礙手礙腳。

就聽那人發出譏誚的笑聲:“鵑妹子,又有新歡了麽?喝酒也不請我飲一杯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某男尋上門,深情款款道:“鵑妹子,你看月色下那兩棵連理樹……”

杜鵑幽幽道:“相依相偎一世。”

某男聲微顫:“想不想試試?”

杜鵑羞怯垂首:“你真想試?”

某男激動:“當然想!”

杜鵑眨眸:“那你快去,那棵花樹多招人,趕緊抱牢站好!要一世都站那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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